Thursday, April 9, 2015

夢的版圖- 土耳其之夢(4)

即使羅姆人一輩子以遷徙為家, 也總有暫時駐地為營的時候.
在愛琴海邊, 在暫居的住所裡, 暫時擁有不屬於自己的地址.
這時候我又比羅姆人幸運些, 可以種植些喜愛的香草和植物.

搬出所有需要閱讀的書籍, 尋找的資料.
扔掉從都市帶來的設計師提包和高跟鞋.
丟掉所有德州尺寸卻沒地方用的生活物件,
變賣曾經擁有, 卻再也不要帶著走的傢俱.

拋棄許多, 我曾經以為的珍貴.

還未脫離母喪的痛楚就到了德州,
還在小產期間就跨越大西洋搬家.
才搬到安卡拉就失去關心我的公公.
有些物品, 只有和親人分享時才美好.
我已禁不起任何一項, 帶著親情的回憶.

在此之前從沒想過, 有這麼一天,
我有勇氣將許多心愛的收藏丟棄, 失去收藏或收集的嗜好.
羅姆人的遷徙中, 每一個項目增加驢隻馱負的重量.
我的搬遷中, 每一個項目, 增加重量, 占據空間.

我留下一雙可以踩在碎石路上的老舊帆布鞋,
和一雙方便在船隻上活動的耐水涼鞋.
幾件每天洗過再穿, 重複出現的海灘洋裝.
褪色帆布包, 取代以前最在意的時尚提包.
剪去一頭枯黃褪色的長髮, 它們早已失去活力.

愛琴海的豔陽下, 彩妝的顏色成了丑角的面具.
愛琴海的海水下, 我經歷一次一次的心靈洗禮.

美好的事務和親人分享才能美好,
那麼, 美好的我, 也是親人的依靠.
一連串的失去之後, 才找出自己的價值.
從沒有那麼確定過自己的生命或意義.

雖然改變了對物質的需求, 削減了對物質的慾望.
卻發現我需要保護和保障的東西卻變成了其它的.

除了金錢財產的保護, 權力界限的保護, 還有名譽和身體的保護.
知道就算僅剩的不多, 還是要將僅有的物件防盜.
知道一些權力要保持, 但沒想過距離也要畫清楚.
從沒想過, 對女性身體和名譽的界線也是要注意.

學會一些在當地生存的技巧和應變態度.
為了強壯自己和隨時應戰需要變得兇悍.
我不再期待警察會適時正義得出現和維持秩序.
那麼, 除了只會畏縮的保護, 我還要宣戰!

我要宣戰!

改變原來的性格, 是一種突破嗎?? 我不知道.
改變從溫馴到強悍, 是一種智慧的長進嗎??
但是不能再以往常的溫馴繼續生活, 是迫切需要的改變.

我改變了語調和口氣, 我用直視取代懦弱.
我要更堅持強調原則, 我用回應取代沉默.

我不知道是誰要我學會超越勇敢或拋棄懦弱嗎?
但從沉默的羔羊, 我成為能用刀刺穿敵人的冷面.

我用從沒有嘶吼過的聲音表達意見,
我用從沒有過的字眼形容我的感受.
我衝向海洋裡的巨浪, 向眾神吶喊所有的不公義.

愛琴海的諸神們, 我將你們的圖騰刺在我的臂上,
我將你們的形象, 鑄在我的鐵盾上.
我磨起亮晃晃的刀劍, 我的血液從沒有如此澎湃.
阿基里斯為誰而戰?

我到神殿, 步入雅典娜神廟中, 向她介紹我自己.
我是一名戰士, 我找回了生命價值.
我要挑戰所有的不公義, 我要報復所有的敵意.
我要證明我英勇的能力, 我要證明我不是弱者.

愛琴海的諸神們, 請給我更多勇氣和力量!!
我將刀插入泥土中, 作為誓約!

神諭的夢境中, 戰爭開始了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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